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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第一个色鬼死于颈上

    井上并不惧怕,虽然他的脚趾没了,但他毕竟是个男人,堂堂大日本皇军士兵,岂能在两个瘦小的支那 ; ;婊子 ; ;面前示弱?井上镇定下来,没等那个看起来稍年轻一点的女孩扬起手扇他第二巴掌的当儿,井瘸子飞快地摆好姿势,准备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支那女子见个高低。

    闪转之间,老井突然发现,这个小女子竟和他捉起了迷藏。他打她时打不着,她打他时防不住。另外那个老成些但长得十分好看的女孩则站在一旁冷笑,她断定他决不是她伙伴的对手,因而胸有成竹地作壁上观。五六个照面之后,井上的脸被撕成花脸狗,身上衣服破了几处,也成了乞丐服,暴露的部位多半都是伤痕累累。更可怕的是,这个女孩出手狠毒,凡被她抓破、撕破的地方要么血流如注、要么痛彻肺腑。

    井上这时才意识到,来人绝非是临时卖身的客串 ; ;婊子 ; ;,分明就是来寻衅闹事的江湖高手。他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,再这么下去非被打死不可,唯一确保胜算的是他必须接近他放枪的位置,一旦手枪在手,打死一个打伤一个,不怕她们不爬到地下叫爷爷,那时他如果还有兴致,他就把那个受伤没被打死的丫头绑起来,然后再慢慢消遣她。

    一想到绑,他又猛地回忆起当年在桥头那一幕,而眼前这个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女子又极像那个支那女学生。当时他桥头岗楼上站岗,女孩径直朝他走来,宛如仙女一般,他几乎陶醉得昏了过去。后来,他的事没干成,再后来,他亲眼看着那个仙女般的女子滚入汹涌澎湃的黄水河里。渡口队长令人朝河里放枪,他扣动了至少不下五次扳机。他不知渡边是怎么想的,反正他想的是,即使他得不到,也不能让另外的人拣了便宜,就算她到了阎王殿,阎王看到的也是一个被打成筛子不成形状破了相的烂美女……

    至于后来,他就不知道了。可是现在,噩运却降临到他的头上,那个女子(或许是女鬼)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,她还带了个疯狂女杀手。人(即便是男人)岂能是恶鬼的对手,唯有现代化的武器,方可致其于死地。他一边挣扎,一边故意往放枪的地方躲避。到了目的地,他猛地一弯腰,那把枪就已然到了他手里。当兵以后,天天玩枪,出枪、瞄准、射击,三点成一线,一气呵成。然而,真他妈的中了邪了,他的枪刚一举起来,那个和他打架的女孩突地掷出一把匕首。小飞刀扎进他的手心,径直往墙上飞去。墙上挂了个葫芦,小刀穿入葫芦。早知是这等结果,打死他也不会把个烂葫芦挂那儿啊!这下好了,手枪还在手里,葫芦连在手背上,中间插着一把刀。这会,如果他有关公刮骨疗毒的勇气,拔下刀子扔了葫芦仍旧可以射击自救。可惜了他仅仅是个饭桶蠢货,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当儿,小姑娘照着他的面门一掌,井上顿时昏厥过去。等他醒来的时候,他已经被吊在刚才挂葫芦的那面墙壁上,墙上钉着一根木桩,脚下踩的是一个圆木桶。稍一滚动,如果脱离了那个木桶,结果会如何他十分清楚。此时,还想多活一会儿的这位日本皇军中曹,集中百分之二百五十的精力,全神贯注于那只随时会滚动的木桶上。眼睛的余光瞅向一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支那女子,听她在说:

    “井上,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井上低下头说。

    “知道会有今天吗?”女子又问。

    “干坏事的又不是我一个。”井上肚子里有气,他自认倒楣。

    “这就对了。”支那女子说,“屠宰场里信佛的少,土匪窝里作恶的多。也许在你们老家,你可能是个规矩本份的农民或是工人,可一旦到了别人的国家,你就不是你了。作吧,孽作得多了,一个也别想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井上知道自己必死无疑,临死前他仍有许多疑问,便道:

    “我妒忌你的造化,我羡慕你的运气。三年前你还是个天真稚气的毛丫头,三年后你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,能告诉我你的师傅是谁吗,反正我也是快死的人了,死人是不可能泄密的。”

    姑娘冷笑说:“我说了你也不信,我的师傅就是你们日本人,不是你们这些鬼子兵,我不会学到这些杀人的本事的。”